沧源,历史上曾经是一个绿荫蔽日的地方。后来,由于受当地“刀耕火种、毁林开荒”落后生产方式的影响,特别是1958年蔓延全国各地的大跃进、大炼钢铁生产运动,使沧源森林植被受到严重破坏。1970年雨季全县境内连降暴雨,造成勐董河、拉勐河等洪水暴涨成灾,洪水淹没了勐董、勐来、勐省等坝子,粮食颗粒无收。原云南省长和志强视察沧源时,曾经叮嘱沧源的领导同志:“要加强生态建设,不要把‘刀耕火种、毁林开荒’带入二十一世纪”。当时,全县各山头,特别勐省、团结一带光秃秃的。当时流传了一句话说:团结山上跑只老鼠远远就可以看到。
1971年9月我有幸到山西参加农业学大寨,看到了“青山绿油油,梯田满山坡”,想想我们光秃秃的佤山,心里无比难过。当时领导说了一句让我感触很深的话:“梯地是粮仓、山上是银行、森林是财富。”回到沧源后,我下定决心要带着全县人民一起植树造林,发展生产。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,县委加强植树造林政策宣传教育,使原来的“砍树人”逐步变成了“种树人”。1978年11月,分设农林水行政主管部门,林业工作得到进一步加强。1982年12月完成林业“三定”工作,划出林业用地1734060亩,占全县总面积的44.67%。1983年9月完成全县林业“两山一地”划分工作,划出林业用地1989233亩,占全县总面积的54.29%。1984年4月成立林业公安,不断加强林业执法工作。森林资源得到有效保护,同时大力发展茶叶、橡胶、核桃、坚果等经济林木,人工造林保存率得到有效提高,到了1990年全县森林覆盖率提高到24.4%。
还记得那些年,我时任县委副书记,深入到各个区乡去宣传上级的民族团结和绿化祖国政策,那时全县有757个自然村,我几乎全都走到了。一年365天中,我有200天以上都是在区乡里,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,把上级政策和指示宣传到群众中,把自己亲见亲闻的事实告诉群众,加强群众思想教育,发动群众的积极性。当时植树造林,国家每亩给予30元/亩的退耕还林补助,在团结公社一带还实行“自采种,自造林”“谁造谁有”政策,调动了佤族群众植树造林的积极性和主动性。
有一次我去团结公社驻扎了三个月,带着群众一起种树。每个人身背一个挎包,肩扛一把锄头,包里装的是云南松的种子,挖一个坑放一两棵种子,边挖边种。种植的树种从一开始的云南松、造油桐、核桃、果松护山树,到后来的梨树、李子树、桃子、茶叶等经济林。县里提供的种子不够,我们就发动群众去山里捡原生树苗的或自己育苗、嫁接等,自力更生、自食其力。为进一步提高群众的植树积极性,当时我还带着县电影放映队,直接到山上的种植现场给群众放《白毛女》《英雄儿女》等红色电影,那时候得看电影的机会是很难得的,我利用放映前的一点时间,给大家宣传政策、鼓舞加劲,效果十分好。
“领导说的好,不如做的好”,那时候的群众觉悟高,对党和国家的政策很支持、很听话,只要领导背起包包、扛起锄头带头干,群众就会跟在后面一起走、一起干。还记得班驮大队支部书记田门色、东米大队支部书记扎罗、东米大队文书扎哥等都是执行造林政策积极性比较高的,我们经常一起带着群众上山植树。当然,在造林过程中也遇到一些困难:一是由于技术和管理问题,一开始种植的出苗率只有20%,那时部分群众有些泄气,说:“团结这个地方,屙屎不生蛆,恐怕种不出树来。”二是封建迷信思想浓厚的人也说:“青年人种不得树,谁种树,树长过人高就会把他欺死。”三是习惯了刀耕火种落后生产方式的人说,不砍树庄稼不会出、不会长。但是,再多的困难,只要我们不放弃做思想工作,不放弃带头种植,最终事实会证明一切,实践是认识发展的动力。
我下乡工作时为不给群众增加负担,都坚持自己交伙食费,无论是在区乡里还是在群众家,每天都交半斤粮票4角钱,如果得吃肉或者群众杀鸡,又加些钱。那时候大家生活都很困难,有什么就吃什么,粮食、蔬菜、肉类都不充足,只有萝卜比较多,所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吃萝卜,当时就流传着“干部干部吃萝卜”的说法。
目前,全县森林覆盖率73.34%。如今的沧源,城在林中,林在城中,人在景中,处处花团锦簇,洋溢着建设美丽佤山的无限生机。我们更牢固树立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理念,持续抓好生态文明建设,让我们沧源天更蓝、山更青、水更绿,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。